Perfume－溺死在你浸了糖蜜的聲音裡

東京飄下入冬以來第一場雪的早晨，SUGIZO停好車，攏了攏圍繞在脖子上、有著h.NAOTO招牌破損設計的黑色印花圍巾，一邊呵著白煙，一邊縮著身體快步的走進錄音室所在的大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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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大衣與圍巾隨手放在錄音室裡的黃色沙發上，SUGIZO走向不遠處的茶水間。

把滾燙的熱水倒進放了伯爵茶茶包的馬克杯裡，佛手柑濃烈的香味隨著蒸氣竄進SUGIZO的鼻腔，盯著杯身上用鮮明色彩印上的卡通圖案，無聲的笑了笑，這個在當初被其他四人瘋狂嘲笑沒品味的杯子，其實是他與瑠奈的對杯。

端著杯子推開錄音室厚重的門，映入眼簾的是RYUICHI的背影，黑色的大衣上還沾著未融的雪花。

一時興起，SUGIZO悄聲的走近RYUICHI，低下頭，在他耳邊低語：「…早安。」
「哇！」RYUICHI嚇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，轉身想抗議，但是SUGIZO已經眼明手快的把馬克杯塞進他冰冷的掌心，同時很順手的接過RYUICHI脫下來的外套，就這樣直接疊在自己的大衣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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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SUGI，圍巾借我一下。」RYUICHI一手拿著歌詞，一邊試圖從堆在沙發上五人份的衣物裡找出SUGIZO的圍巾。
「啊？」正在房間一角與INORAN討論吉他譜的SUGIZO抬起頭：「你要圍？不熱嗎？」
畢竟室內的暖氣強得所有人都捲起袖子，J甚至還脫了一件毛衣。
「我怕冷嘛，一冷聲音就出不來了。」RYUICHI專心的在衣服山裡尋寶，頭也沒抬的回道。
「要用就拿去吧。」說著，SUGIZO拿著厚厚一疊五線譜站起身，在經過RYUICHI身旁時抬手揉亂了他黑色的短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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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自一人站在狹小的空間裡，RYUICHI調整好耳機，開口：「麻煩了。」

聽著從耳機裡流洩出的前奏，RYUICHI閉上眼，將臉埋進那條黑色的h.NAOTO圍巾裡。

──跟SUGIZO身上一樣的香水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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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間錄音室裡，在重覆錄了好幾次SOLO之後，SUGIZO放下吉他，一邊揉著有些痠痛的左肩，想出去透透氣，一開門卻看見真矢從走廊那頭走來，臉上的表情相當奇怪。

「喂，你沒事吧？」SUGIZO連忙走上去，伸手扶住對方的肩膀：「身體不舒服嗎？」
真矢搖搖頭：「我剛剛，聽了RYU剛錄好的歌……」
「所以？」SUGIZO挑了挑眉，完全不能理解這與真矢臉色發青有什麼關聯。
「所以，就變成這樣了。」抬頭看著高中以來的好友緊皺著的眉心，真矢苦笑了一下，拍了拍SUGIZO的肩：「你聽了之後就知道為什麼了。」

「……」望著真矢搖搖晃晃、漸行漸遠的背影，SUGIZO回過頭，看著不遠處的那扇門。

「打擾了。」推開門，錄音室裡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，所有人的臉色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，而剛錄好一首歌的RYUICHI則是笑容滿面的坐在折疊椅上喝茶，脖子上還圍著跟他不太搭調的那條圍巾。

走近錄音師身旁，SUGIZO有點遲疑的開口：「呃…可以讓我聽一下嗎？」
「可以是可以…」錄音師有氣無力的抬起頭，將耳機遞給SUGIZO，臉上卻是一副「你真的要聽嗎」的表情。

按下「PLAY」，在聽到第一句的瞬間，SUGIZO反射性的想把耳機拔下來摔在地上。
已經共事了這麼多年，他一直以為他對RYUICHI彷彿浸過糖蜜的聲音早就有了免疫力，但是現在從耳機裡流洩出來的聲線，只能用「可怕」來形容。

硬要比喻的話，大概就是在一杯紅茶裡加進了整包的砂糖那樣甜膩。

SUGIZO忍不住回頭看了RYUICHI一眼，後者還是笑，而且還是面有得色的笑──仔細一看，RYUICHI手上的杯子早上SUGIZO塞進他手裡的那個。

目光落在自己的圍巾上，SUGIZO不禁嘆了口氣，說什麼怕冷，這就是你借圍巾的理由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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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束一天的錄音，走出大樓的時候已是深夜，有如貓爪一般細細的上弦月就高高懸在夜幕的正中央。

跟搭同一班電梯一起下來的STAFF一一道了再見，RYUICHI走近SUGIZO，抬眼看著他淺褐色的眼珠：「吶，SUGI，」
「嗯？」
「我今天，沒開車來。」
「……所以？」

RYUICHI沒有回答，只是帶著勾人的淺笑直直盯著SUGIZO。

「──」SUGIZO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氣。

簡直就像，裹了厚厚一層糖衣的毒藥。

嘆了今天第二口氣，SUGIZO扯下圍巾，繞上RYUICHI白皙的頸項，開口：「你家，還是我家？」

說話的同時，他伸手握住了RYUICHI插在大衣口袋裡的左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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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「吶，去洗個澡吧。」摟著還喘著氣的RYUICHI，SUGIZO邊說邊撥開散他在頰上的髮絲。
「…不要。」掙開SUGIZO的懷抱，RYUICHI將自己埋進了棉被裡。
「為什麼？」SUGIZO有些好笑的看著RYUICHI露在棉被外的肩頭，白得不像一個衝浪愛好者該有的膚色。
「我不想把你留在我身上的香水味洗掉。」說話的同時，他覺得臉頰都熱了起來。
「笨蛋，」用修長的手指揉亂情人閃著光澤的黑髮，SUGIZO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：「你以為浴室裡有幾罐沐浴乳啊？」